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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在“笑點”上的成渝雙城:擺口幽默四川話笑出生活“語言藝術”

※发布时间:2021-1-22 13:14:09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梦见流鼻血自從天府周末推出“唱好雙城記 建設經濟圈”系列報道后,編輯部就收到眾多讀者的留言:“成渝雙城話題怎麼少得了巴蜀笑星、成渝曲藝人呢?”的確,基於四川話方言上的成渝方言藝術有很多“共同語言”可講。

  不管是重慶的“傻兒司令”“棒棒軍”,還是成都的沈伐、李伯清,或者是兩地老百姓都喜歡的潑辣女演員“媛鳳”,如今活躍在成渝曲藝界的叮當、胖姐、袁國虎……哪一位沒有承載著成渝老百姓心尖尖上的快樂回憶呢?本周,讀者期待的成渝雙城方言版之四川曲藝與巴蜀笑星來了,他們之間互動的“龍門陣”還真不少。

  和其他成渝曲藝演員一樣,巴蜀笑星“胖姐”鐘燕平提起成都與重慶,馬上就樂呵呵地打開了話匣子,現在鐘燕平的微信朋友圈裡,重慶朋友和成都朋友幾乎數量相當:“大家其實就沒分開過!生在成都長在重慶,生在重慶長在成都的曲藝演員、巴蜀笑星太多了。”

  鐘燕平的師父、國家一級演員劉德一就是其中代表。劉德一是四川資陽人,1957年考入重慶市川劇院訓練班學藝后在重慶發展。劉德一因主演《凌湯圓》《傻兒師長》為巴蜀觀眾熟知。大約20年前,劉德一醞釀著再拍一部《傻兒司令》,但久久找不到適合劇中憨直率性女性角色的演員。當他去自貢巡演時,恰巧在工作中結識了鐘燕平,一時間覺得非常適合,於是把《傻兒司令》中“胖妹”的角色交給鐘燕平。鐘燕平也很好地把握住了這個機會,用四川方言裡的自貢話,妥妥地把這個人物立了起來。2003年,“傻兒”系列第三部《傻兒司令》首播大火,鐘燕平演的“胖妹”深受觀眾喜愛。

  但其實鐘燕平只是“劉家軍”裡的一員。1998年起,由華西都市報與四川省文化廳、重慶市文化局聯合主辦的巴蜀笑星擂台賽上,有觀眾把參賽演員們分為“沈家軍”“劉家軍”“李家軍”“巴家軍”等。原來,這些“隊伍”的“領頭羊”就是著名演員沈伐、劉德一、李伯清等。沈伐除了演活了“王保長”,還主演了1986年走進央視春晚的諧劇《零點七》。1988年,劉德一的《凌湯圓》緊隨其后一炮走紅,“傻兒”系列也不甘示弱,不斷接力讓人物形象深入。而那時候的巴蜀笑星李伯清,正在悅來茶館摸爬滾打,憑借《水滸傳》等散打評書逐漸闖出一番天地,一票難求。這三位給老百姓帶來笑聲的性情中人,各有才華,互成“粉絲”,活動相識,惺惺相惜。

  1995年,沈伐、劉德一、李伯清三人效仿“劉、關、張桃園三結義”,結拜為兄弟,團結一心創未來,弘揚巴蜀文化,被稱為西南笑匠“三巨頭”“鐵三角”。不少優秀的成渝曲藝演員,二、三代喜劇笑星或多或少受到他們的影響。

  除鐘燕平外,如今在四川乃至中國曲藝界舉足輕重的叮當、《貓和老鼠》方言版假老練的配音演員萬喜、活躍在綜藝《極限挑戰》裡的喜劇演員王迅、獲得第二屆巴蜀笑星稱號的廖健……皆是三人名下,方言藝術之樹在不同領域延續。

  隨著二、三代巴蜀笑星的不斷涌現,在第一代巴蜀笑星的帶領下,以四川話為特色的方言劇,在四川男女老少間風靡一時。《山城棒棒軍》《生活麻辣燙》《傻兒師長》《霧都夜話》《方腦殼的故事》《抓壯丁》《老坎客棧》《三喜臨門》,甚至連動漫《貓和老鼠》《蠟筆小新》、卓別林的外國電影都產生了“四川方言版”……

  “人生五種味,酸甜苦麻辣”,是方言喜劇《山城棒棒軍》裡的經典台詞,光“麻辣”二字,已散發著濃濃川味。不過在四川師范大學從事四川方言與民俗研究的教授黃尚軍看來,這兩種麻辣味的語言,細品下來各有千秋。所謂巴山蜀水,巴多山,蜀為水。總體粗略來看,成都方言偏柔和溫婉,重慶方言偏敦厚火爆。這個觀點也得到中國曲藝家協會副、四川省曲藝家協會叮當的認同。叮當認為,重慶多山,老百姓常常爬坡上坎、隔空喊話,語調較高嗓門也較大。成都受都江堰灌溉,平原生活安逸閑適,講起話來慢悠悠也溫柔一些。

  剛柔並濟的四川話語調裡,充滿了戲劇張力。充滿陽剛氣題材的《山城棒棒軍》,卻娓娓道來棒棒軍梅老坎、蠻牛、毛子等物生活中的辛酸、堅韌與快樂,百轉千回中多了一份生活的內斂。“站到!鍋你洗老哇?碗你洗老哇?臟衣服一抹多,你都洗老哇?”“耶!你娃耍長了哦!”鳳姐在《幸福火巴耳朵》裡這些伶俐又牙尖的台詞,讓本略顯陰柔的女性形象火爆了起來,至今都讓不少四川男性自嘲,把自己和劇中“妻管嚴”哥的家庭地位對號入座。方言版《貓和老鼠》裡,中江口音的貓咪假老練,遇上川北口音機靈怪老鼠“風車車”,中間還有一個自貢口音的大狗“悶墩兒”,剛柔並濟各不相同的四川方言性格,讓角色形象鮮活了起來。

  除題材和演繹方式外,其實在這些方言劇中,成渝演員們也經常串門,彼此搭把手。比如方言劇《棒棒的幸福生活》,主演趙亮是重慶人,在成都發展的“矮冬瓜”林曉東、叮當、鐘燕平為他“扎起”當配角。在《王保長歪傳》中,四川人沈伐出演的劇情片《百萬彩票》,龐祖雲、仇小豹重慶演員同台飆戲。“麻辣燙也要吃百味嘛!”黃尚軍認為,成渝方言的趨同與多元,在四川方言劇中得到充分體現,互補融合又不矛盾,在時代的變化中也發生著動態的變化。

  在當下巴蜀評書界,用同行的話說,說書人袁國虎憑“一己之力”扛起了年輕評書一代的大半邊天,稱得上是一顆萃取成渝兩地傳統戲曲精髓的“活化石”。這位“80后”小伙,年紀輕輕就憑借《書生“說書”》摘得2018年曲藝界最高獎項“牡丹獎”新人獎,也是中國曲藝家協會最年輕的理事。

  這麼高的起點,袁國虎卻給自己起了一個號,名叫“西南說書俑”。乍一看,這名字很容易和出土於四川的東漢擊鼓說唱俑聯系起來,畢竟“說唱俑”是中國曲藝藝術發展史上的重要實物,也代表著源遠流長、當時廣泛流傳於民間的“笑文化”。但袁國虎說,起名“俑”,意為“小兵”,實際重在督促自己一步一腳印,踏實做好說書這件事。

  袁國虎走到今天,確實是一口一口吃“百家飯”長大的孩子。早年,他家住東風北一巷的成都市川劇研究院,卻在四川省川劇院領工資,連著名編劇倫都夸贊這位年輕人“懂川劇”。2010年進入評書界以后,他在寬窄巷子說書6年,后在重慶曲藝團工作,全國巡演超8000余場。袁國虎師從中國評書界“北袁(袁闊成)南徐(徐勍)”裡重慶評書元老徐勍,前年又拜成都著名評書藝術家李伯清為師。目前口中以評書藝術為主攻,肚中卻有100多個川劇劇本。重慶川劇院院長沈鐵梅開玩笑說他學川劇的東西,干曲藝的事。

  醒木一敲,定身一站,袁國虎總是能滔滔不絕,全國巡演用才華“控場”,笑聲此起彼伏。他最喜歡用的介紹開場白,不少和“成渝”有關。“巴蜀大地,四川曲藝,有板有眼,有情有趣。”“我,生命裡面,流淌的是嘉陵江的血液,但在我的血液裡面,沁潤的是府南河的風雨。”袁國虎如今在重慶工作,但幾乎每個月總要回成都一兩趟,和“李伯伯”聊心事聊行業聊藝術,和同仁們吹殼子吃火鍋喝蓋碗茶。“成都和重慶,我感情都很深。”

  與一般評書曲藝演員不同,袁國虎沉得下心鑽研,獨立有干貨,妙用掌故博聞強識。因此徐勍教他評書和其他徒弟不同——不會給袁國虎具體劇本,而是讓他自寫自演,再來看哪裡不對,如何處理更妥帖。這種能與表演力兼顧,能沉澱下來的創作力,確實也是目前曲藝年輕人所稀缺的能力。

  “巴山蒼蒼,蜀水茫茫,廣田廣地,大城大鄉,同經雨露,共沐風霜,往昔悠悠,今朝惶惶,歷風雨是變幻,經歲月之滄桑,聽一聽民風民俗,品一品川語川腔。”袁國虎這番成渝掌故開篇詞,也道出了一些四川方言藝術尷尬、沉寂的行業現狀。受老一輩曲藝家的影響,袁國虎一直相信:“行業興則人興,有人總比沒人好。所以在這個關頭,大家更應該摒棄行業的弊病和糟粕,摒棄過往的成見,成渝常來常往,互相取經,才能碰撞出火花,匯聚創意的涓涓細流。”

  照著名諧劇大師王永梭的、曲藝編劇嚴西秀看來,新中國成立后,四川各地的“笑”文化發達,巴蜀曲藝人往來從未間斷過。“笑”文化的交融中,他也與重慶著名相聲演員仇小豹關系甚好。如今活躍在全國曲藝界小劇場的重慶“逗樂坊”、成都哈哈曲藝社、重慶“扯館兒”等,都受到成渝兩地乃至更多地方前輩們的照顧。“我們就是應該相互學習,相互借鑒,為民求樂是我們的天職。”仇小豹說道。

  有不少細節見証著這種快樂帶來的情誼。劉德一去世時,蓉城老百姓們自發前往悼念,全城轟動甚至引起交通管制。飾演棒棒軍的梅老坎離世時,靈堂外還有重慶土生土長的棒棒軍兄弟,背著扁擔流著眼淚,專程前來告別。“說到底,老百姓記得老一輩巴蜀笑星,記得的是啥?是他們曾帶給老百姓親切的快樂。”鐘燕平說道。

  “四川方言是移民的產物。”已故的四川大學文新學院教授崔榮昌在《四川方言與巴蜀文化》一書中,簡明扼要地說明了四川方言形成。巴蜀語言一直受到北民南遷的影響,從秦漢到元代,都處於北方話的氛圍之中,如今的四川話也屬於北方方言語系。到了元末明初,紅巾軍在長江中上游起兵,湖廣地區大批移民避兵入蜀,出現了第一次“湖廣填四川”。到了清代,川內土滿人稀,清招民開墾,出現了第二次“湖廣填四川”,這次移民人口達170多萬。抗日戰爭后,又出現了一次外省向巴蜀大規模移民,移民遍布湖南、湖北、山西、陝西、廣東、廣西等十余個省份。

  所以,如今四川話裡的“壩”,在雲貴高原也通行,重慶話裡的“重慶崽兒”“麼子”,在湖南湖北聽起來也並不陌生。再加上“蔑條子”“打牙祭”“搭飛白”“亂彈琴”“恍兮惚兮”等四川話本身從古蜀語言、川劇、文學、民俗風情中繼承的川味表達方式,才匯聚了如今四川話這道豐富多彩的語言饕餮。

  “一根文脈,千萬骨肉。經濟圈在起步,文化要先行,成渝文化本同根同源,加上這樣得天獨厚的語言合作條件,我們也非常,兩地的曲藝文化有更深入的合作。”叮當說道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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